你把指甲染成了墨绿,为把心思一层层隔离。——戚薇《墨绿指甲》
再锋利的女人,脚指甲染上粉红色,都会让人有温柔的感觉。
这是一个男人说的。
我不理解他所指的温柔,我只想到了诱惑。
也许,女人的引诱在男人心里都化作了温柔,所以才有“温柔乡”、“温柔刀”之说。粉红的蔻丹,居然还在脚上,眼前顿时遍地妖娆,较快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深渊,沉沦。

许多男人都喜欢与粉红沾边的女人,粉红的唇瓣,粉红的指尖,粉红的内衣,粉红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人说,粉红是二奶的颜色。那,桃红呢?桃红应该是丫头的颜色,明艳机灵,恰如小桃红。可事实似乎背道而驰,纵使是丫头,也是不堪屈居人下的丫头。如果说粉红是清纯稚嫩的诱惑,那桃红就是明目张胆地的勾引。桃红明媚,却也风情。
所以最初的风尘女子,总是一身桃红立在楼头搔首弄姿,指尖翻飞处落英缤纷,真是人比桃花艳。后来的妓女,知道用清高的幌子来吸引更多的男人,然而卸去清纯的外衣,谁能保障露出的不是一件桃红的抹胸——床笫之上哄男人,拼的就是手段,心思倒在其次。还有些更为精巧的在胸口绣满桃花,纽扣之下便是春天,让人欲罢不能。
桃红与柳绿,是一对胆大出奇的奸夫淫妇,从来不怕招摇过市。
可是湿漉漉的绿,却少有女人敢上身。谁都不愿意做绿叶,总盼着自己是枝尖上风头最盛的那朵花。
也有例外。这例外并不是谦逊,反而是最刻意的妖娆尽显。因为不是颜色影响她们,而是她们成就颜色。
红玫瑰王娇蕊曾经穿过一件曳地的长袍,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沾着什么就染绿了,甚至她略略移动一步,仿佛就给刚刚所占有的空气上留了个绿迹子。更迫人的是绿色的缝里露出了深粉色的衬裙,简直惊心动魄。娇蕊也有红色的蔻丹,齐整的剪下来,就是一排红色的小月牙。我猜她一定是桃红。
蔻丹与口红,都是以红色为主调,当然会有出格的时候,看人的心情。
我曾经在后面看一个同学挥手,指尖上是亮晶晶的蓝,像是蓝矾在太阳下融化了滴下来。有一种俏皮的诱惑,令人莞尔。
莹莹的紫常出现在少妇指尖,华丽中微见慵懒。也见过黑色的指甲,但是因为已经有了黑色的丝袜,黑沉沉的一片让人压抑得慌。像墙一样的白涂在手上,是一种病态的隐忍。黑与白无论多酷,都不适合出现在女人的指尖上,过于阴沉。
也有女人,不施脂粉,不点蔻丹,却有天然一段风流倾倒众生。
小龙女便是。人人都道小龙女冰清玉洁,似乎忘记了她的媚。小龙女的媚是一种天生的透到骨子里的媚,足以让人销魂蚀骨,没有尘世女子脂粉掩盖下的俗态。所以,无论杨过后来见到多少漂亮的女人,始终都觉得美则美矣,却不及姑姑的一颦一笑。
金庸的武侠世界,美女太多,多到让人疲惫。与指甲有关的,我只记住了一个阿紫,记住了她的脚。那双让庄聚贤坠入深渊的脚,在他一眼看到时,以为明艳的脚趾是嫩嫩的的花瓣,忍不住亲吻起来。阿紫玉一般的脚上没有一点儿指甲油,都是少女的清香与诱惑。
马夫人染的是靓丽的玫红色,指尖戳在段正淳的肩膀上,像是抹了口红的利刃。她狠狠地咬上一口,口红便漫漫溵开,随着她内心对男人的怨恨一起,绽开一朵肉体上的罂粟花。
女人点蔻丹,是为了吸引男人;女人弃蔻丹,是内心已被某个男人染成了灰白。
真正让一个女人明白洗尽铅华也是美,必是大彻大悟之后。而想要一个女人大彻大悟,则需经历大悲大痛。有时这些都无济于事,女人的愚蠢就在于愚蠢的固执。
有一个指甲油品牌叫露华浓。
春风拂槛露华浓,一语道破男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