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11日|农历七月十四)
昨晚突然梦到了去世多年的大爹(大爸),梦中是小时候和他一起放牛时的场景,醒来半夜躺在床上想起已是中元节,该给祖人们烧点纸钱了。于是,今天晚上就买上大把大小额都有的冥币,到山后背静的地方,朝着老家的方向,对祖人们边念叨着祈祷的话,边把纸钱都烧了。

城里人说的“中元节”,在会理老家就叫“七月半”,在这个节气的前一两天,一般人家都会给老祖人们(逝去长辈亲人)烧包,“烧包”在老家就是火烧包起来的纸钱。包是草纸打的纸钱装在白纸做的大钱包里,包面(封面)写上有格式讲究的文字,主要内容是包是给哪位祖人的,哪个儿女孙辈给的之类的字句。老家的纸钱包比南充城里卖的要大六七倍,只是老家的“包”里都是包的纸钱,而城里的“包”小而精,装的是上万上亿的冥币罢了。
我是无神论者,但对祭祖和烧包之类的事,一直是受父母的影响,我觉得是有必要,算是怀念先人,“不忘祖、不忘本”的一种很好寄托和传承方式。特别随着年龄增长,经历了很多看明白或看不明白的事情后,会突然对那些所谓阴阳之间虚无缥缈的东西,多了几分“宁可信其有”的敬畏。因为你会发现,你不断增长的知识和见解,乃至快速进步的科技,仍然无法解开很多你的经历或见闻。
在八九岁时,我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农家冬夜,一家人围在堂屋中的桌前,煤油灯的灯光很昏暗,父亲和他的唢呐吹友坐在上八位吹练唢呐,我在下方伏在桌前写我的作业却不受影响,旁边的火塘烧着火堆,堂屋门是关着的。不知做了多久作业,我扒在桌上就睡着了,其实我是昏迷了,等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爹妈的叫喊声时,我能听到他们“小宝”“小宝”的喊声,却无力应答,感觉整个人在无边的宇宙中轻轻地顺着彩虹一样的弧线来回飘着,偶尔能回复一声“妈,没事,不用担心”,但有气无力,妈妈他们似乎却不能听见,甚至我能听到妈妈他们迅速叫来隔壁会点阴阳法术的长辈“纳大爹”来到我的面前,用鸡冠剪出鲜血的公鸡在我身上来回扫动驱鬼,并口念咒语,直至我完全醒来……
后来,我从妈妈口中得知,我至少昏迷了半个来小时。他们是发现我扒在桌上睡着了,叫我到床上睡,却叫不醒,且我整个身体瘫软无力,发现不对劲,好端端一个人突然成这样,把一家人都吓傻了。
这事长大后我都快忘记了,直到我在媒体从事记者工作报道城里一起社会新闻时又让我想起了自己。新闻大慨内容是“四个大人围着电烤火炉打麻将,其中一牌友带着的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放在旁边凳子上熟睡,等大人一场麻将打完才发现小孩已经去世”的新闻,事后专家对此事故的解释是,因为房间小又密闭门窗,加上电烤火炉使用等原因,致室内氧气稀薄,小孩属缺氧窒息死亡,因为小孩子心肺功能和需氧浓度是与成人没法相比的。
这让我对我当年昏迷的事有了理解,我的昏迷是因堂屋内过于密闭缺氧所致。但就算如此,我对那次生死历险中,我昏迷时那种若飘若仙,家人喊我清楚却无力应答的状态至今无法理解与释然……
因此,阴与阳,天与地,我都一直无比敬畏!